刘晓春：第三方支付本身不赚钱，如何应对SWIFT断供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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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上海财经大学校友团特邀刘晓春校友为大家带来了“国际支付系统与未来发展”的讲座。 感谢校友会主席王小民对演讲稿的精心组织和贡献。 本文根据文字稿整理整理，经发言者同意后发布。

刘晓春先生：现任上海新金融研究院副院长。 曾任浙商银行行长、中国农业银行香港分行行长、中国农业银行浙江省分行副行长、中国农业银行国际业务部副总经理中国农业银行总行。

上海新金融研究院副院长刘晓春

以下为刘晓春院长讲话的主要内容：

今天我们就来聊聊国际结算、国际清算等话题。 这些问题是非常具体的业务运营问题。 我将从具体银行业务的角度与大家分享我的看法。

没有分行蛋糕的第三方支付

首先，有几个概念我们需要明确，即支付、结算、清算。 在传统的货币和银行业务中，结算和支付往往是一起讨论的，或者称为支付结算业务。 但从现实发展的角度来看，这三个概念应该分开。 所谓支付，是指个人之间、个人与企业之间、企业与企业之间的直接支付，尤其是现金支付。 所谓结算，是指企业之间、个人与企业之间，通过银行账户进行的资金汇划、划转，一般称为结算。 至于清算，是指银行间资金划转的账务处理。 事实上，企业之间的交易必须通过银行之间的账户结算来完成，因此它们是相互关联的。

还有第三方支付，包括支付宝、微信支付等，这些是分给银行蛋糕的吗？ 所谓第三方支付，其实就是指个人之间的支付，或者个人与企业之间的直接支付。 有了中介，就意味着收款人和付款人之间多了一层，有了第三方。 帮助。 至于第三方是否分了银行蛋糕，其实并没有这回事。 这是对社会的误解。

比如你用现金的时候，你去银行从你的储蓄存款里取出一笔钱放在你的口袋里，然后出去用它来进行各种支付，但是这些支付实际上是在银行之间进行的。 在外面，它与银行无关。 对于银行来说，这只是一项减少储蓄的业务。 所有的付款都是由个人在各个方面进行的。 无非是每个店铺收到你支付的钱，最后存入银行。 银行比较多。 存款，所以对于银行来说，不存在挖小菜一碟的问题。 不但没有抢走银行蛋糕，反而银行多了一笔存款。

原因是支付宝在银行开了存款账户。 大家放在支付宝和微信里的钱，都是以支付宝和微信公司存款的名义存在银行里的，所以相反，钱并没有离开银行系统。

现在人民银行为了统一管理，要求所有支付机构把这些资金全部存入人民银行接受监管，这样即使脱离了商业银行体系，仍然在整个银行体​​系中，所以他们还没有离开银行。 因此，可以说第三方支付是基于银行清算的。 没有银行的服务，第三方支付其实是没有活路的。 同时，据我了解，我国所有第三方支付机构的支付业务都不赚钱，甚至亏损。

在结算方面，有可能付款人和收款人都为客户在同一家银行开立账户，我们将在同一家银行进行结算，即行内结算。 但是，我们银行也有两种情况。 第一个是在开户的银行进行的。 比如在工行虹口支行开户，需要另外给别人或者公司付款，对方的账户也是在虹口支行开的。 将在同一条线上。 但如果是工行的另一家分行，甚至跨地区，不在上海而是在北京，那么这也是行内结算。

另一种情况是收付端是不同的银行，是跨行结算，这会造成资金如何划转的问题。 刚才的结算和清算都是在账户上处理的，但是要达到这个目的，就有一个如何获取业务信息的问题。 过去，我们可能传统上依靠人来做这件事。 比如古代的镖局有帮人把财宝从甲方运到乙方的业务，后来我们也有通过邮局或者电报公司汇款的问题。 这就是商业信息传递。 问题。 后来发明了票据，通过票据传递信息。 后来账户清算后，只需要发送指令信息，这就带来了清算和结算需要信息传输系统和通道的问题。

这涉及到 SWIFT。 我刚才说了，我们传统上使用邮局电报和电话。 事实上，我们仍然使用电话。 发出的实物货物不通过银行记账交换。 事实上，地下钱庄是通过电话提供记账服务的。

因此，信息传递的方式并不是唯一的。 银行清算的制度也是不同的，也是随着技术的发展而变化的。 过去清算是先在同城进行，通过同城人民银行，再到县、区、省，再到全国。 随着技术的发展，还有另一种方式。 首先，各行进行内部清算，到达北京后，不同银行间的清算通过中国人民银行进行。

据我所知，俄罗斯还是第一种方式，层层聚合。 因为我们国家科技发展很快，人民银行开发了大小额度的结算系统，包括我们的银联，变成了一个大的中心化系统。 结算系统。 在这么大的集中清算系统中，我们不需要区域或银行内部清算，可以直接在人民银行系统中进行清算，可以实时到账，而大额和小额清算系统中国人民银行全是信息化 资金划转和资金划转均在同一个系统完成，无需借助其他信息渠道传递业务信息。 但这种方式只有借助中国人民银行这样强大的国家机构才能实现，否则就很难实现。

对于国际结算的实践，首先是建立银行间的信任。 银行之间需要办理业务，需要签订代理协议进行协商。 代理协议规定了两家银行的业务内容以及如何进行。 ，如何授权，这些都是通过代理行协议来约定的。 两家银行在签署代理行协议的同时，还将交换签名样本和密码。 签字样本应印有全行授权签字人的签字样式，并确定各签字人的级别。

因为代理行的协议会规定10000元以上的汇款需要在什么级别、多少人签字才有效，所以这些都按照协议来保证签名样本的有效性. 这些签字样本基本上每年都交换一次，每年都有几卷需要发给全国外汇机构所有有资格签字的人。 还有一个秘钥，相当于电报的密码，也是在两家银行之间交换的。 文件出去的时候会先压缩，收到文件后再解压，以证明其有效性。

SWIFT的前世今生：太政治化将难以生存

反观SWIFT，其实当时一些大银行觉得通过邮局电报公司做这些业务成本太高，而且受人制约，不安全。 将其发送到邮局和电报公司的过程本身会存在丢失和安全问题的风险。 ，所以当时国际各大银行联合起来开发了电报系统。

一开始并不是所有的银行都加入，很多银行都在观望。 后来效果不错，就都加入了。 中国的银行业正在逐步加入，因为加入的成本比较高。 后来成本下降了，技术进步了，相对的加盟成本也没那么高了。 中国的一些小银行也加入了进来。 加入后，原来传统的通过信头纸传递信息的传统方式也消失了。 纸质汇款消失了，通过电报系统进行的电汇也消失了，它们都通过 SWIFT 进行。 SWIFT之所以形成一个统一的世界，其实是一个市场选择的过程。

另外，至今仍有业务信息没有通过SWIFT传输，所以即使现在SWIFT也不是银行办理业务的唯一渠道。 同时，即使你加入了SWIFT，每家银行、每家机构都有代码，但实际上你还是需要和对方银行签订代理行协议才能开展业务。 费用也分为加押金和不押金两种。 一般只是银行之间的连接，不涉及存款的多少，所以没必要增加压力。 但如果是做生意，则必须加保证金，并签订代理行协议。 代理行中的代理行有两种，一种是纯代理行，一种是开户行。 一个简单的代理行只需要通知您业务即可。 如果不是代理行，则需要同时找两家银行的代理行进行资料转账。

开户行用于资金结算。 比如农行在大通银行开户，那么大通就是我的开户行，开户行一定是代理行。 当我在Chase Bank存钱，想把钱汇到CITI Bank，我需要申请SWIFT bookkeeping才能发起这笔交易。 账户行的作用是清算的作用。

每个国家对于本国货币的国际结算其实都有特殊的安排，每个国家都不一样。 这也是国际支付非常复杂的一个方面，会涉及到各个国家的外汇和本币的管理。 它不会被支付公司破坏。

我国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规定由中国人民银行作为清算行。 中国人民银行规定的清算行是香港唯一可以在对外支付系统进行结算的银行。 然后，香港其他银行要进行人民币结算。 需要在中国银行开立账户进行人民币结算。

美国大通银行是最重要的清算银行。 从广义上讲，在跨境支付方面，这些与SWIFT无关，而是一个账户体系。 那么是不是就不能进行除此之外的清算，其实也是可以的，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私人的清算制度。 在中国建立国际业务体系之初，相互之间有时会发生国内外汇支付。 当时中国人民银行还没有外汇清算系统。 比如我在浙江的时候，我们在中国银行开户，我们在浙江的外汇交易都是在中国银行清算的。 这相当于民间约定的外汇结算，世界上每个国家都存在这种情况。 ，但这是一个小的区域情况。

至此大家应该明白，所谓把中国踢出SWIFT对中国的影响有点夸大了：一是SWIFT不是唯一的信息传输系统，二是很多人把SWIFT当成了美元清算系统，这也是错误的。 这不是美元清算系统美国买比特币能汇到中国账户么，而是银行间的信息传输系统，是目前最主要的传输系统，但不是唯一的，所以这是一种误解。

这就涉及到会不会制裁的问题。 美国之所以会得到这个权利，是因为在9/11之后，为了打击恐怖主义、洗钱、贩毒和反腐败，SWIFT被要求向美国和联合国提供信息。 所以制裁名单有很多版本，比如联合国的、美国的、欧盟的。 但是，欧盟的制裁名单一般只在欧盟管辖范围内有用。 一般来说，所有银行都会将美国和联合国的制裁名单输入到反洗钱系统中，这是一个现实。

制裁这些反洗钱活动是可以的，但有时是制裁国家，就容易引起争议。 例如，朝鲜本身与世界经济没有太大关系； 但对于伊朗，欧洲仍然必须与它做生意。 即使美国实施了这样的制裁，伊朗的对外交易也没有完全断绝。 虽然制裁严重影响了一个经济体和经济的进出口，但并没有完全切断进出口贸易。 也有银行避开美元清算系统，迅速为这些交易提供结算服务。

我国也有银行被美国制裁，不能进入SWIFT系统美国买比特币能汇到中国账户么，也不能进入大通银行这样的清算行开户银行。 但银行一直在做跨境业务，既不通过SWIFT，也不通过美元清算系统。 这个例子意味着SWIFT和美元清算系统不能完全封锁跨境业务。 第二个方面，中国这么大的经济体，SWIFT能不能被封杀？ 因为作为商业机构，它会面临名誉扫地的风险，而作为第三方公共设施，名誉扫地可能就无法生存。

现在我国有很多机构想取代SWIFT，但是难度很大。 原因是银行会担心将自己的信息用于其他商业目的，所以如果SWIFT跟着美国的指挥棒跳舞，无故向任何国家撤供，它就很难生存。

同时，如果把整个中国从SWIFT里拿掉，美国还能让中国买你的东西吗，贸易逆差还能平衡吗？ 所以这是不可能的，应该过度解读了。 但可以选择一两家银行进行制裁。 也可以选择比较大的银行影响自己的业务，但首先制裁不代表不能做外汇业务。 其次，除了中国银行以外，中国各大银行的外汇业务都非常小，所以其实对银行本身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整体业务影响不大。 虽然肯定会对贸易结算业务和声誉造成影响，但影响最严重的还是罚款。 所以如果SWIFT被切断，不仅会伤害中国和香港，也会伤害美国和SWIFT。

最近，中国和伊朗也达成了协议，说是用美元做生意，但实际上并没有现金结算，只是以物易物，包括与“一带一路”沿线非洲很多国家的物物交换。 美国对此非常恼火，因为这些没有美元的交易就等于降低了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

另一方面，由于近几年区块链技术的发展，包括比特币的炒作，很多方面都在研究数字货币能否解决取代SWIFT的问题，但我认为作为一个清算系统，那些技术无法解决。 因此，真正用于货币结算时无法成立，但仍存在信息流通等诸多问题。 现在信息流的问题，比特币出来之后，很多银行都在研究如何利用区块链技术来解决跨境支付结算的问题。 这里面有很多系统，包括解决信用证结算、汇款、证券交易结算、特殊领域的商品结算、保理等。 这些有各种系统。

这是一个以香港为基础的系统，由汇丰银行牵头，并有 8 到 12 家银行加入。 从技术上讲，他已经通过了，但他一直没有落地商业化。 原因是区块链技术有一个缺点，就是需要把所有相关方都拉到同一条链上。 从信用证结算的角度来看，需要四家银行：开证行、通知行、议付行和清算行。 那么发行公司就是进出口商。 如果出口商生产货物，还涉及货运公司、保险公司、货运代理等一系列关联方。 因此，将这些关联方全部上链会非常复杂。

SWIFT仅限于银行机构，一般规定报文格式，要求相同。 但是如果把银行以外的这些公司和保险公司都叫上来，那就乱七八糟了。 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之前提到的。 如果汇丰牵头，其他大行不愿意参与，就怕汇丰获取他们的信息。

如何应对一国对SWIFT发起制裁的风险

首先，不要想着建立一个大系统来取代SWIFT。 可以从同业结算、跨行结算、跨地区结算的角度来考虑。 比如可以从代理银行的角度考虑。 也就是说，如果美国要针对某一类业务，那么如果双方都在一家银行开户，直接在银行开户就可以了。 内部相互清算不用去SWIFT，可以先进去再到外面。 只要不是美国直接管辖的分公司，你根本看不到商业信息，也无法制裁你。

二是中资银行也可以组建集团化应对风险。 当发生跨行情况时，中资银行可以建立清算系统和信息传输系统。 一般业务还是可以通过SWIFT，一些特殊业务可以通过自己的系统。

第三，可以再进一步找合作银行，可以成堆搜索，甚至可以用分行的名字和对方分行的名字。 那么这个类别就不需要经过SWIFT或者美国的清算系统，和对方做约定。 这些业务做完后，最后会提款。 此帐号与任何业务无关。 只是意味着双方在扣除今年的数据差后转会。 就是这样，这次转会没有任何贸易信息，所以没有制裁的理由。 这是一对一的。 在此基础上，逐步从小到大扩展到地区、国家等，完全有可能取代SWIFT。 当然，不同的商家可能会选择不同的方式，最终可能被制裁的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

风险提示：本文仅基于演讲录音，文字内容可能与演讲者观点存在差异，或作者演讲内容并未系统全面地反映作者的完整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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